LISA坐在客廳里手里握著遙控器不停地換著臺,我躺在床上透過虛掩著的房門看著她三十個頻道換個不停便有點心疼剛買的電視。我起床走到客廳搶過她手里的遙控器,然后坐到沙發上直勾勾地看著她。好吧,我全招了,我今天心情不好,LISA聳聳肩又說,我又和他吵架了,但都是他的錯,我今天聽他的朋友說他以前的事了,他以前很花心的。LISA哭喪著一張臉,水汪汪的眼睛死盯著電視。我嘆了一口氣說,是你在跟他談戀愛不是你的朋友,再說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以前的事。LISA轉過頭看著我,顆粒狀的淚水已經爬滿了她的臉頰,像是清晨沾滿露水的向陽花。我拿了紙巾擦拭她的淚水,勸道,LISA你要明白感情是要雙方付出的,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你明天還是找他談談吧,或許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LISA點點頭。 第二天很早的時間LISA就起床了。我仍舊躺在床上透過虛掩的房門看著她瘦小的身影在我的視線里變得模糊,然后就是一聲如地震般的關門聲,我的睡意蕩然無存。我沒有關門睡覺的習慣自從我認識了TOMI.客廳里很亮,八月的陽光射穿玻璃,像無數個箭頭跌落在地板上,激起了滿地的塵屑,驚恐得一如擁擠的人群。 八點多的時候我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我立刻閉上眼睛。TOMI輕輕地推開我的房門,見我還閉著眼睛就聶手聶腳地拿下背在身上的包,然后放在我的書桌上,再后來又從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機,一部小靈通。我甚至能閉上眼睛就能想像得出他的一系列動作。我睜開眼,果然看到他的東西整齊地放在我的書桌上。我嘆口氣,用手支撐著身體半躺著。TOMI用手摸了摸我的臉,問,你昨天怎么呢?為什么不開心?我茫然地看著他,竟不知怎么回答他。說實話,我常常會莫名地感到哀傷,雖然有時我在極力掩飾這種情緒,但我不得不承認我并不想去掩飾。TOMI見我沒回答又繼續說,你這人就是這樣子,你知不知道你的情緒很會影響人的?你這樣板著臉不說話,讓別人覺得很不舒服。我突然覺我是在聽一首歌,一首我最討厭的HIP-HOP說唱。我轉過頭,望著窗外,很多高聳的樹木在清風的安撫下顯得昏昏欲睡,幾只我叫不出名字的鳥兒站在樹木的枝頭為它們哼唱著搖籃曲。漸漸地,TOMI的聲音通過我的左耳再從我的右耳出來竟奇跡般地變得動聽很多。我轉過頭看著他的臉,我伸出手撫摸他眼角的皺紋,說,對不起,下次我會注意的,我只是覺得太累了。TOMI搖搖頭說,累不是理由,我比你還累我也沒有板起臉來對人。他總是這樣,用他自己來跟我對比。我不想說話了,我坐起身,躬起雙腿,這樣聽他批評會比較舒服一點。我瞄了一眼放在床邊的鬧鐘,現在是八點半,我猜想他這次的批判會持續半個小時,如果我沒有爭辯的話。一件事不是談判就能解決的,很多時候它存在著實質性的東西,而并不是我們的意志就能改變的,往往是我們忍受了生活。 下午我到文化市場打算買一本昆德拉的書,其實我很想買幾本說教的書,或許我能在里面找到關于我的本性與本能。結果我買了一本叔本華的書。 晚上LISA笑嘻嘻地回來了。見她這么高興我倒顯得有點不自在,好像我昨天是在勸一團空氣。是不是天下的女孩子都一樣的?我走到LISA的房間里,她正躺在床上傻笑。我在她的床沿坐下,問,你們和好了嗎?LISA有點靦腆地笑了笑。我有點生氣了,惡狠狠地說,你怎么這么快就聽信他的話呢?你的變化也太大了吧,你知不知道你的情緒會影響人的?LISA有點委屈地看著我,被我的樣子嚇壞了。我緩了口氣,說,你沒事了那我就回房了。從我進門到出門LISA一句話也沒說。 我被潛移默化了。 LISA和他的男朋友剛開始三個多月,但這三個月來卻是鬧得雞犬不寧。那種感覺像是一種證明,證明他們的選擇是對的。在這之前,LISA有個未婚夫,她的男朋友有個快要談婚論嫁的女朋友。他們在認識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拋棄了各自的舊愛開始了這段新戀情。 叔本華在書中說道,女人的快樂來自己于男人的奴抑。 TOMI打電話來說他老婆明天會來看他。他老婆在外地工作,周末會回來看他。我聽完電話就木訥地坐在床上望著窗處。夜幕下的樹木奇形怪狀地搖晃著,像是一個爬滿跳蚤的扭曲的身體。我很想念他,清晨的說教現在已經休息了,明天的鳥兒還是會準時地哼唱著搖籃曲,而他卻被他老婆的肥身體死死地壓著,像是覆蓋在肥肉下的一塊排骨。雖然如此,我還是有種落淚的沖動,周圍的空氣濕濕的,夜也在吼叫著。 LISA似乎生氣了,她已一天沒和我說話了,可能是我那天太過份了。中午我出去買了她愛吃的雞爪,然后倒進盤子里放在客廳的餐桌上,這是我的道歉方式。 我晚上回來雞爪一個沒少,它們安靜地躺在盤子里,完全沒有盡到一個做雞爪的責任,我真恨不得它們能自己爬進LISA的嘴里,可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所以我自己敲開了她的門,手里端著一盤雞爪。門是虛掩著的,我推開門。LISA坐在書桌旁,手托著腮,怔怔地看著墻。我把雞爪放到她面前,懇切地說,LISA你吃一個吧。她搖搖頭說,我吃不下,SAM我是不是做錯了,我是不是不應該和他在一起呀?我被她的話語一震,心里涌起萬層浪。戀情是兩個當事人之間的事,而我越過了界。我心疼地摸摸她的頭,哽咽地說,是我不好,那天是我過份了。你沒做錯什么,如果你是真的愛他,都是值得的。LISA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不是很清楚地說著心里的感受,我能不能相信自己呢?可我知道自己真的很喜歡他,為什么每個人都不喜歡我們在一起呢?難道我們就這么不可原諒嗎?LISA哭得很傷心,桌子上的燈光在她的抽咽下也微微顫抖著。如果她是不可原諒的,那么我呢?是否應該被萬人唾罵呢?
快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