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皖朵第一次和翼翼站在這棟公寓樓樓的大陽臺上的時候,就喜歡上了從這里看出去的天空,蔚藍廣闊明亮。 售樓小姐殷勤地帶著皖朵和翼翼一間間看過去,突然有兩個男人過來問皖朵:“小姐,你們準備買哪一間?這房子地段價位都不錯,我們也在看房,認識一下嘛,也許會成為鄰居呢。” 皖朵和翼翼疑惑地看著售樓小姐,售樓小姐悄悄地說:“這些男人很多是被有錢的女人養著的,手里有點閑錢,專門跟在漂亮獨身的女孩子后面買房子,玩膩了黃臉婆就想尋新鮮,反正是用黃臉婆的錢。” “那你們公司也該管管啊,這樣怪嚇人的,住著也不安全。”翼翼插話說。 “他們也是公司的客戶啊,搞不好還是大客戶呢,再說人家也沒什么過激行為,我們能說什么?現在的電視什么的,不是都愛演一男一女從鄰居就發展成情侶的故事嘛,人家就盯著這點下手啊。”售樓小姐無奈地說。 “切,還真夠專業的!皖朵,你一個人住這行嗎?要不你還是先和我們一起住吧?”翼翼擔心地說。 “我又不去招惹誰,誰能把我怎地?”皖朵平靜地笑著說。 于是,當一日電梯壞掉,正也要上樓的曹烈說:“我來幫你。”的時候,皖朵的腦海里就想起看房那天碰到的那兩個男人,望著那樓漫長的樓梯,站在原地遲疑著。 曹烈仿佛看透了皖朵的心思,笑著說:“這年頭想紳士一下都難啊。” 皖朵撲哧一下笑了,暗笑自己怎么也這么小家子氣起來,就爽快地把手里的大包小包遞給曹烈。 把東西放在門口,曹烈禮貌地說了聲:“再見”,然后向他自己的房間走去。 原來就住在同一樓層里。 站樓的陽臺上,皖朵沖天空大喊,有白鴿齊刷刷從旁邊的樓頂撲向藍天。 因為錢全付了房款,還差/的裝修費就只能一點點攢起來慢慢付,所以裝修拖了大半年才搞定。那日董非偷偷塞的萬塊還安靜地躺在皖朵的包里,說是借給皖朵裝修房子。 翼翼說:“干嘛不用?董非不錯嘛,你不是還惦記著葛一輝吧?” “和人家無親無故的,干嘛要用,約了明天還他。”皖朵收拾著衣服頭都沒抬地說。 還錢容易,還情難,所以干脆不借。 “皖朵,有時真是嫉妒你,碰到的男人花錢都那么大方,連還處于追求階段的董非一出手都是萬,你就給人家一個機會吧,我家北子就給我買過一根兩千的項鏈。” “那把董非介紹給你?呵呵,你啊,知足吧,北子對你可是真心啊,我還嫉妒你呢。有些東西是錢買不到的。” 上班、下班、塞車,做簡單的晚餐自己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或者和翼翼他們去酒吧喝酒,除了漫長的夜,一個人的生活還是自在逍遙的。 周圍人家逐漸搬進樓里來,整棟公寓樓人氣旺起來,但是卻還是各人忙各人的,每個人都沒有閑功夫去記得誰。 夜黑起來的時候,皖朵就趴在陽臺上看四周樓里的燈一盞一盞亮起來,這個時候是孤獨的,那些昏黃溫暖的燈光把孤獨就映得更加明顯。 然后,皖朵就看見了曹烈和他的那只松獅犬,那狗毛乎乎的龐大身體,還真象一頭母獅子??炊嗔?,皖奪發現曹烈喜歡在夜里帶著它在小區的院子里小跑,那狗甩著肥嘟嘟的屁股跟在曹烈身后跑得極不情愿,皖朵無聊的時候就站在樓的陽臺上看曹烈和他的狗跑了一圈又一圈,心想孤獨的人還不止自己一個。 二 下班的時候,翼翼打電話說要給皖朵慶祝生日,皖朵才突然想起自己今天歲了。 一年前也是這天,葛一輝說叫上朋友,要在夜總會里替皖朵慶祝,皖朵本不喜歡夜總會的嘈雜喧鬧,但一想大家熱鬧熱鬧也不錯,便答應了。 碰巧皖朵那天必須加班,夜里點鐘才趕完活,匆忙趕到葛一輝定的夜總會,推開包房門的一剎那,皖朵整個人都呆在門口,有個濃妝艷抹的女子正坐在葛一輝的膝蓋上,整個人都跟棉花糖似地粘著,一臉的媚笑,再一看,葛一輝也嬉笑著一張臉和那女人正說著什么。 皖朵一臉平靜地走過去,死死地盯著葛一輝的眼睛,用余光掃了一眼葛一輝懷里的女子,說了句:“小姐,請你暫時起來一下。” 女子撇了撇嘴,扭著屁股一臉不高興地站起來。 皖朵順手拿起桌上的酒杯,就著一整杯紅酒往葛一輝的臉上潑過去,轉身向門外走去,扔下一房間尷尬的人。 不真實得就像電影里常看到的情節,但是卻真實地發生了,而且這次主角是皖朵自己。 皖朵慢慢地走在大街上,風一吹,剛才一直忍著的淚就全跑了出來。年愛這樣一個人,不哭還等什么。 最后一次見,都沒有提那晚的事情,在一起四年,葛一輝知道皖朵的性格,在有些事情上,皖朵絕對是不給余地的人。 葛一輝只說了句:“那些存款你自己留著吧,當是我還欠你的情。” 皖朵眼睛盯著窗外說:“好啊。” 然后,就有了這套房子。只是,四年的情和付出何止這些錢? 身上還是那件去年皖朵給他買的乳白色的羊絨衫,牛仔褲還是喜歡那么松跨著,望著落地窗外漸漸走遠的葛一輝,四年里的一點一滴都涌上腦海。 剛來這所城市打拼的時候,兩個人每晚只能在小攤上吃元一碗的小面。 漆黑的夜里,累了一天的皖朵在爬滿蟑螂的公用廚房里給兩個人煮飯,不時有耗子伴著皖朵的尖叫聲從眼前閃過。 寒冷的夜里,和葛一輝依偎在破舊的房間里,卻感覺無比溫暖。 …… 皖朵的心里突然升起一抹溫柔和凄涼。 這時,一個年輕女孩子從葛一輝的車里出來挽他的手臂,兩個人親親熱熱地鉆進車里去,一直沒有看見葛一輝的臉,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歡喜。 皖朵冷笑,暗恨自己還在這傻幻想,人家連回頭看一眼都不肯。 了解一個男人年的時間太短,一個星期卻是足夠了。 “幸好還沒答應嫁他,這房子本就是你應得的,你跟他吃了那么多苦,我還一直拿葛一輝當好男人的典范呢,真是男人有錢就變壞啊。”翼翼搖搖頭說。 能共患難卻不能同富貴,也是命。 一年過去了,葛一輝和那四年的時光消失的速度快得仿佛從來就沒有存在過。 當喝下第瓶科羅拉的時候,皖朵覺得整個酒吧都在旋轉了。 皖朵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站到酒吧中間的臺子上的,桌子下圍了一圈男人。 仿佛看不見任何人,不停地跳啊跳,高跟鞋狠狠地踩著桌面,激烈的舞步跟著艷綠色的裙擺起伏,皖朵感覺自己就快要飛起來。 站在小區的院子里和翼翼他們說再見的時候,皖朵看見曹烈又帶著那條松獅犬在轉圈。 一圈又一圈,皖朵木然地站在原地,眼睛跟著曹烈和他的狗轉,然后胃一陣翻騰,有東西從胃一直往上冒。 有手輕輕在背上拍,一張白色的紙巾遞到皖朵面前。 “好受些了嗎?”曹烈不知幾時站在身后。 “謝謝,好多了。”皖朵不好意思地說。 曹烈嫻熟地從微波爐里取出熱牛奶遞給皖朵。 “喝了它,洗個熱水澡,然后好好睡一覺,明天一切都會好起來。”曹烈坐在皖朵對面的椅子上說。 “嗯。”皖朵把身體卷曲在沙發里,頭疼。 “那我回去了。” 曹烈和他的狗一起消失在門外,皖朵昏昏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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